紫烟抬眼看了看钱益,手上稍稍用力挣脱了钱益的手。
原本有些嗔怪钱益孟浪,但是却见钱益一脸期待,眼中隐隐有着激动得泪花,心下知是钱益情急为之,也不好怪罪。
“黄芫妹子是三年前来的泉州城,但是我与她见面的次数不多。她来时都是买些伤药,但我却不见她有受什么伤。”
紫烟努力回忆着三年前,与黄芫之间的点滴事情。说起话来也是断断续续,钱益虽是着急,也不好打断。
“有一日,我好奇问她为何要卖这么多伤药,她却不说,也是这次交流,我才知道她叫黄芫。”
……
“后来她又来过两次,我们也有交谈,却多是些琐碎事情。我倒是今天才知道她竟然是你的师姐。”
……
“她在泉州城逗留了一月有余,便不再见到了。想是离开了吧。”
钱益见紫烟说完,心中失望至极。开始时,见紫烟一口喊出师姐的名字,钱益只以为紫烟会有不少线索给自己。
但是听完之后,除了师姐买了大量的伤药,以及本身未受伤外,只有逗留时间是一个月这两条线索。
“紫烟姐,能麻烦你帮忙打听打听我师姐的事情吗?包括她在这里逗留一个月的时间都做了什么,还有她之后去了哪里。”钱益恳求道。
紫烟是大烎国的公主,绝对能够查到大烎国所有的区域。
如果通过这层关系去找,或许会有更多的线索也说不准。而且,紫烟是钱益追查师姐兵解原因的唯一依靠。
师门对这件事再三缄口,讳莫如深,种种诡异的表现实在不能让钱益相信师姐是正常死去的。
“弟弟,你师门难道会不知道你师姐的下落?我看你还是去问你师门比较方便吧。”紫烟却是没答应。
她自然会觉得奇怪,一般来说,像天都书院这样的宗门,只要是弟子入世,都会有随身玉符联系宗门。
一旦弟子遇险,那玉符便会示警。以天都书院那些老家伙的实力,千百里的距离,也是转瞬即至。
就算是弟子身死,那玉符破碎,也能清晰指示方位与距离。
钱益身为天都书院的弟子,怎么不去问书院,而来问她?
钱益瘪了瘪嘴,没有直接回应紫烟。反倒是默不作声拿出一个大陶罐,郑重放在紫烟面前。
想了想,钱益又将两根尸蟞的触须拿了出来。再一沉吟,钱益又拿出一个小瓷瓶,那里面是他剩余的风属性结晶。还有,就是十几张神行符。
“弟弟,你这是干什么?”紫烟诧异。
“紫烟姐姐,我知道金银对你来说毫无用处。这些是我能拿出来的全部东西了。请姐姐帮我查我师姐的下落。”
钱益说完,正襟而坐,对着紫烟俯身叩拜。
“你这是做什么?快快起来。”紫烟起身欲要去扶钱益。
“紫烟姐姐,这些东西还请收下,不管找不找得到我师姐的下落,权当是幸苦费了。否则我就在这里不起了,望姐姐成全。”
“你……”紫烟着恼。
“公主,咱就帮他查查吧,这小子不坏,重情义。”大铁锤在一旁道。
“好吧,你这一副画像给我,我帮你打听。”紫烟叹到。
“多谢姐姐,感激不尽!”钱益道谢。
“这些东西我不能收,你自己留着吧。”紫烟让钱益将刚刚拿出来的东西收回去。
“姐姐,这些东西你不要的话,我可担心姐姐不能帮我尽力,还请姐姐收下。”
“你这小子,怎么如此世故?”紫烟埋怨一句,不过也顺势收了地上的东西。
且不说钱益与紫烟这边的事情,却说那王胖子离开之后,着实大肆采买了一番。
不过,限于泉州城内能卖到的东西并不丰富,所以,王胖子将质改成了量。
光是绫罗绸缎就买了百匹,还有那胭脂水粉,估计够包爽和丈母娘用上半辈子了。
剩余的钱,王胖子全部买了珠宝首饰,满满当当装满了一个尺许见方的檀木盒子。
来到城守府,包富贵早就候着了。远远便迎了上去,将王胖子领进府里。
见过老丈人包隆兴和丈母娘崔氏,王胖子抖手一挥,便是一大堆礼物。这倒是让丈母娘崔氏喜笑颜开,忙叫下人收了去。
包爽在府内是不着戎装的,换了身素兰花绣的罗衫出来,挽个流云髻,插一只喜鹊金步摇。更显女儿家的娇柔。
王胖子一见,乐的嘴都合不拢了。这么漂亮的媳妇就归了自己,显是鸿运当头再当头。
稍许聊了一阵,便被请去用膳。有着包爽作伴,更有小舅子劝酒,这王胖子一不留神就喝高了。
酒一多,话也就跟着多了起来。这话头也不知怎么就聊到了钱益身上。
几人似乎都对钱益有着兴趣,胖子也没啥心机,便把钱益的事情全抖了出来。
王胖子啰里啰嗦说了半个多时辰,最后便说到了钱益与黄芫师姐的事情。
哪曾想,黄芫两字一出口,包爽便腾地一下站了起来。
“你说的黄芫师姐,可是这么高、这么瘦、长得这般这般,平时喜欢在腰间插着两把两尺长的腰刀?”
“是、是啊。我黄芫师姐的腰刀刀鞘上各镶着七颗拇指大的,如北斗七星排列的珍珠。”王胖子一边说一边点头。
“啪!”包爽闻言,一拍桌子道:“果然是她,你师姐我和她交过手,当时她还想抢我的金角驹呢。”
王胖子被包爽这一句话说得一激灵,酒也醒了大半。
“爽儿,你快与我说说当时是怎么回事?”王胖子急道。
“三年前我从师门回转泉州,离城大概不足百里,突然闪出一女子拦着我的去路,手中两把短刀横握便要我留下坐骑。
我自然是不肯的,于是我们便动了手。只是,你师姐倒也厉害,稳占上风。
只是战了半柱香的时间,突然有铃声响起,你师姐便舍了我而去。
我叹服她的实力,于是问她姓名来历,她只说了一声叫黄芫便离去了。”
包爽对这件事情记得很清楚,回来后还向自己的父亲提过。
包隆兴当时爱才之心大起,派人四下寻找却是未果,也有些遗憾。
“哎~”胖子叹了口气,这件事得去和钱益说说,保不准以钱益的聪明,能从中摸出些线索也说不定。
心中揣了事情,这酒也就没了滋味儿,王胖子的兴致溅了不少。
盘桓半日,便推脱要准备回师门复命,告辞离开。包爽有些不舍,拉着王胖子在院子里说了阵悄悄话。
包隆兴看着两人没做什么表示,而崔氏却是满脸堆笑,这胖胖的女婿是越看越喜欢。
“老爷,你看是不是早点让他请长辈过来商量商量,也好把这事儿给办了呀?”崔氏小声问道。
“急什么?等爽儿再历练几年吧。”包隆兴皱眉。
“可是,咱家女儿也不小了,你天天让她女扮男装混在军武之中,万一哪天……”
“你懂什么?莫再说这事情!”包隆兴低喝。
崔氏见自家老爷生气,知道这事儿包隆兴已有了决断,不能再提。
只是想到别人家与她一般年纪的妇人都已抱上了孙子,心中就是委屈。
当初好端端的,为何就让爽儿去学什么劳什子仙法本事呢?都这么大了还没成亲,当妈的能不急吗?
王胖子离开城守府,脚下步履飞快地赶回钱益的小院。
却在院门口遇到告辞出门的紫烟。王胖子自有傲气,不屑与紫烟打招呼,直接从边上的院墙跃了进去。
紫烟也不待见这口无遮拦的王胖子,只当没看见,带着大铁锤离开。
王胖子自是将自己打听到的事情讲与钱益听,见钱益闷闷不乐,也没了逗留的心思,便告辞离去。
而钱益答应自己的烤野猪嘛,等以后再说吧,反正以后做啥任务,基本都得带着钱益。
紫烟回到百药阁,将得到的东西全都拿出来重新验看一遍。当然,除了那尸蟞的甲壳除外。这玩意儿实在太大,弄出来怕是要将百药阁都给撑破了。
一边验看,紫烟一边在心里叹气。这钱益可真的是将自己的家当全拿了出来。由此可知他与黄芫之间的情意有多重。
这种情意,身在皇家的紫烟未曾体会过。宫中满是勾心斗角,尔虞我诈的算计。
看到最后,其中一只密封的陶罐引起了紫烟的兴趣。
打开一看,紫烟便是惊呼一声。陶罐中一株节肢状的植物正静静悬在水中,植株上密布着细小的气泡。
“寒邪草,这是寒邪草呀!”紫烟惊讶喊出声来。
大铁锤闻言上前看了看,不由道:“看样子有千年的年份了,这小子真是舍得。”
紫烟将陶罐重新封好,苦笑一声道:“这回,我们想敷衍一下都不行了。”
“那便帮帮他吧,这件事让我和算盘去查如何?”大铁锤自告奋勇道。
“不行。”紫烟摇头道:“你不能走,尸蟞的甲壳给你,你帮我打一套护具。那两根触须你帮着钱益搞一件兵器。追查此事,交给算盘和飞羽去办吧。”
“是!属下这就去办。”大铁锤没有不满,取了东西便去找金算盘了。
此时钱益离开自己的小院,前去看看自己的大伯钱有道。
但是到了大伯的院子,却见铁将军把门,院子里更是一片寂静。